布达佩斯开放获取倡议20周年
前言
布达佩斯开放获取倡议 （Budapest Open Access Initiative，以下简称BOAI）于
2022年2月14日庆祝其发布20周年。
为纪念这一周年，BOAI指导委员会根据其最初的原则、当前状况以及来自世界各
地和各学术领域的同事们的意见，发布一套新的建议。
2021年9月，我们就 12个问题 征求了全球开放获取（Open Access，以下简称OA）
社区的意见。除了收集关于问题的电子邮件回复外，我们还和利益相关团体和区域
团体进行了一系列视频对话。这些评论为我们对新建议的讨论提供了依据，我们在
此感谢所有参与的人。
我们依然致力于 2002年提出的BOAI最初倡议 和 2012年提出的十周年倡议 中阐明的
原则。但OA的历史仍在继续，例如OA文献总量的增长、源生OA的新研究的比例
的增加、OA知识库数量的增加、OA期刊数量的增加、转换成OA的非OA期刊数量
的增加、以及OA预印本的使用和接受度的增加。我们还见证了资助者及大学的新
OA政策、实行OA政策的新服务、新的研究评估方法、新的研究基础设施、新的工
具、新的期刊商业模式、新的同行评议方法、可供作者选择的新OA、新的倡导组
织和新参与者及盟友的激增。
这二十年也让我们对某些系统性问题的理解更加深刻。我们比以往更清楚地认识到
由专有基础设施、研究访问的商业控制、研究评估指标的商业控制、基于期刊的研
究指标、期刊排名、用经济理由排除作者的商业模式（正如用经济理由排除读者的
期刊订阅）、针对OA知识库的时滞期、出版商的专有权、对期刊版本的论文的过
分执着，以及对于OA本身的不同方法的固执误解所带来的危害。随着我们越加理
解，我们越是认为有必要根本改变开放基础设施、学术性质的或非营利性质的研究
获取及评价标准、确保不受限制的OA政策、不含非正当激励的评价方法、期刊商
业模式的包容性、以及除了相关技术、政策、经济改变外的科研文化。
我们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OA实现的目标，不是它自己；而是，特别是研究的公平
性、质量、可用性和可持续性。我们必须根据这些长远目标的得失来评估OA的发
展。我们必须选择和这些长远目标一致的OA发展策略并稳步地实现这些目标。
我们特意不去列举一张全面建议清单。在10年前我们为了BOAI10周年制定了一个
很长的 清单 ，今天还可以写一个更长的。但我们的经验告诉我们，较短的清单可能
比较长的清单更有效。这样可以防止那些大量有价值但不紧急的建议掩盖了高度重
要的建议。此外，自我们的十周年宣言以来，许多其他组织提出支持我们的出色建
议，这些建议一起很好地覆盖了这个领域。在这些较长的清单中，我们以其广泛度
和获得193个国家的认可，而单独列出2021年11月的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关于开放科
学的建议 。我们敦促所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成员国都落实新建议中的原则。
为了让我们的清单更简短，我们只提出四项主要建议（尽管我们承认会有很长的次
要点和阐述）。正如BOAI一直以来所做的一样，我们依然专注于研究论文和预印
本的开放获取。我们强烈支持开放数据、开放元数据、开放引用、开放代码、开放
协议、开放图书、开放学位论文、开放教育资源、开放课件、开放数字项目、开放
许可、开放标准、开放同行评议、以及构成开放科学的各种实践。我们也看到了他
们在更大的开放研究和教育生态系统中的亲缘关系。但在这方面给出建议将大大延
长清单，并可能面临雪崩的风险。
我们期待希望你们大家在社交媒体里使用#BOAI20的标记来讨论这些建议。
概述
开放获取不是目的本身，而是实现长远目标的手段。最重要的是，它是实现研究的
公平性、质量、可用性和可持续性的一种手段。我们的四项主要建议就是为了解决
阻碍实现这些长远目标的系统性问题。
1. 主导开放基础设施的研究
在开放的、社区管控的基础设施上，托管和发布OA文本、数据、元数据、代码和
其他电子版的科研产出。采用那些在未来风险最低（限制访问或被商业组织控制的
）基础设施。如果现有的开放基础设施尚不能满足当前的需求，就得进一步发展它
。
2. 改革研究评估和奖励机制以提高激励力度
调整资助决策、大学聘用、升职和任期决策中的研究评估方法。消除阻碍OA的因
素，为OA创造积极的新激励措施。
3. 支持不以经济理由排除作者的包容性出版和发行渠道
充分利用OA知识库和非APC期刊（“绿色”和“钻石”OA），远离论文处理费
（APCs）。
4. 当我们花钱发表OA研究时，请记住OA只是实现目标的手段
支持能够造福世界各地的、由学术主导或非营利的组织控制的、避免将新的OA文
献集中在商业主导的期刊上、避免与长远目标冲突的模式，远离“阅读和出版”协
议。
未来十年的主要建议
1. 开放基础设施与治理
我们建议在开放且社区管控的基础设施上发布OA文本、数据、元数据、代码、以
及其他科研产出。这里我们指的是由免费和开源软件所构建的、依照开放标准操作
的、拥有实现互操作性的开放API的、以及尽可能由学术主导或非营利的机构控制
的基础设施。这里我们主要关注拥有这些关键功能的平台，但我们支持 开放学术基
础设施原则 中更长的功能列表。
1.1 将OA研究托管到封闭的、专有的、或商业的基础设施上时，存在被封闭的风
险。当前的拥有者可能今天将内容开放，并可能受合约的约束而在未来一段时间内
这样做。但这个拥有者某天可能会从限制访问中看到更多利益。或者这个所有者可
能被具有不同愿景的不同实体收购。OA研究存放在学术主导的机构和基础设施中
是最安全的，不受未来收购的影响，不受利润最大化的访问决策的影响，也不受圈
地风险的影响。采用学术主导的开放基础设施是保持OA研究开放和持久发展的一
部分。它也是让可发现性、同行评议、影响测量以及研究评估与出版脱钩的一部分
。
1.2 我们建议使用分布式的、独立的、可互操作的开放式基础设施模块，而不是集
中式的平台。集中化产生单一化，而单一化产生锁定和停止的风险。即使这些集中
平台是非垄断的、甚至是开放的情况下，依旧会产生这些风险。
1.3 当大学、科研机构及资助机构在甄选或建立新的研究平台时，他们应当坚持使
用开放式基础设施。当国家建立研究平台或者对研究平台进行招标时，他们应当坚
持使用开放式基础设施。
1.4 当必须使用营利性公司的服务时，研究组织应该倾向于那些使用开源基础设施
的公司。如果供应商在后来改变了优先处理级别或者易手，研究界仍将拥有该软件
以及使用该软件的权利不变。
1.5 特定时间下，对于特定的目的，最好的封闭式基础设施可能比开放的替代品更
好。但是，我们仍然建议学术机构在考虑使用封闭式基础设施之前优先考虑加强已
有的开放式基础设施。如果开放式的替代方案无法满足需求，那可能确实是选择封
闭式基础设施的一个很好的短期理由，但同时也是改善开放式的替代方案的一个很
好的长期理由。如果我们今天不能为一个特定目的拥有一流的开放式基础设施，那
我们应该采取措施在未来拥有它。
1.6 类似地，在特定时间下，对于特定目的，最好的集中式基础设施可能比分布式
的替代方案更好。但正如最好的封闭式基础设施转移了用于构建更好的开放式替代
方案的资金一样，最好的集中式基础设施也转移了用于构建更好的分布式替代品的
资金。从长远来看，没有哪个单一化平台能比在开放标准下运行的、可互操作的、
免费且开源的系统更好。分布式生态系统让每个项目及组织可以选择最适合本地需
求的模组。它让用户无需建立整个系统的替代品就能开发新的模组。它让全球的学
术界无需接受集中式平台的束缚，或得以说服高层决策者去做一些复杂的变化就可
以扩大规模以满足全球的需求。这些优点非常重要，因为平台和基础设施（如政策
、战略）在考虑本地限制和文化时是最有效的。
1.7 机构应考虑共享开放式基础设施。每个大学都应该使用一个OA知识库，但并
不是每个大学都需要属于自己的知识库。每个OA出版商都应该使用管理工具和工
作流工具，但并不是每个出版商都需要属于自己的工具。许多机构和国家需要OA
出版门户网站，但他们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属于自己的门户网站，他们可以使用其他
如在克罗地亚、埃塞俄比亚、芬兰、希腊、挪威、塞尔维亚、西班牙和拉丁美洲的
国家级的或地区级的门户网站。共享式基础设施拥有非共享式基础设施无法弥补的
优势，即使非共享的部分是可互操作的。以OA知识库为例，对于大学而言，加入
一个共享式知识库比发布一个独立的知识库更容易。在一个大型的共享式知识库中
，支持文本和数据挖掘比在多个分散的知识库中更容易，且结果也会更有用。保存
一个大型的共享式知识库比保存多个分散的知识库更容易。正如我们从像arXiv和
PubMed Central等大型共享式知识库看到的那样，作为知识库内容读者的科研人
员们更有可能看到将其撰写的论文存缴到知识库的意义。共享式基础设施可以拥有
其他机构无法独立支撑的最先进的功能。
1.8 当机构看到有新的有前途的开放式基础设施出现但他们还没准备好去采用时，
他们应该尝试参与到其开发过程中。如果可以，他们应该协助代码的编写。他们可
以要求他们的开发团队或鼓励他们的教职员工及学生参与。当他们不能协助代码编
写时，他们也应至少让开发者们知晓他们这样的机构想要什么和使用什么。与潜在
用户密切协商开发出来的开放式基础设施，会提高其被采用、使用和满足本地需求
的可能性，并最大限度减少时间、精力和资金的浪费。
1.9 为了帮助认证开放式科研基础设施，我们推荐开放科学服务全球可持续性发展
联盟（ SCOSS ）；投资开放基础设施（ IOI ）；开放学术基础设施 原则
（ POSI ）；以及学术交流基础设施供应商（ SCIP ）。然而，这些清单并不是完整
的且部分是特意选择的。每个学术和科研组织应该关注能够满足其需求的开放式基
础设施。
2. 研究评估实践
我们建议改革大学和资助机构资助决策、聘用、升职、任期决策中的研究评估。
谨慎的改革可以消除不利于OA的因素，并为OA创造新的动力，且不会限制研究的
主题、结论或严谨性。它们与学术自由以及最高质量标准是完全兼容的。
2.1 大学应放弃对OA的不利因素，例如期刊影响因子（JIF）和依赖于JIF的期刊
排名。问题不在于OA期刊的JIF比传统期刊低（有证据证明OA增加了引用量、甚
至提高了JIF），而在于OA期刊平均刊龄比非OA期刊的平均刊龄短，而刊龄短的
期刊的JIFs往往比刊龄长的期刊低。出于相同的原因，JIF歧视新兴主题（如气候
变化缓解）的新期刊（OA和非OA）。JIF也歧视因其语言、地理位置或机构隶属
关系而未在商业服务中被索引的期刊。依赖JIF进行评估错把影响指标当成质量指
标，并错把针对期刊的指标当成针对作者或论文的指标。（参见 BOAI-10 的建议
1.5）
2.2 研究评估委员会很少故意为OA制造不利因素，例如反对OA。不利因素通常是
其他方法带来的未被注意到的副作用，例如使用期刊排名、期刊级别指标、奖励在
特定期刊上的发表、或者错误地假设所有或大多数OA期刊都是“掠夺性的”。类
似地，缺乏建设性的改革源于 多重阻碍 ，但几乎没有来自于反对OA本身。
2.3 消除研究评估方法中对OA的不利因素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但我们也
支持为OA建立积极激励的新尝试。比利时列日大学的 开创性做法 就是个很好的例
子，即只认可被存放在机构知识库的论文用于升职和任期评估。一些大学也纷纷效
仿，但还远远不够。显然这个措施并没有触动研究的主题、结论或者质量。（注意
，我们在 BOAI-10 的建议1.6中赞同类似列日大学的政策）
2.4 当升职及任期委员会希望事业早期的科研人员在高声望或高指标分数的非OA
期刊上发表论文时，委员会应了解他们为在OA期刊上发表论文造成的不利因素。
他们也应该了解他们给受OA政策约束的科研人员造成的困境。因为这些困境可以
通过OA知识库或绿色OA（更多内容见 3.10 和 3.13）解决，所以委员会应积极
鼓励绿色OA，而不是让科研人员自己去发现这个选择或思考如何解决困境。任何
情况下，委员会都应该基于他们对候选人工作本身进行评价，而不是基于他们发表
的期刊。如果他们使用衡量指标，则应该使用论文—作者级别计量，而不是期刊级
别计量。
2.5 我们建议科研机构签署 研究评估声明（DOAR） ，并 采取措施加以实施 。同
样的，我们支持 《莱顿研究指标宣言》 、 《香港原则》 和 《巴黎研究评估呼吁》 。
我们建议其他资助者和 维康惠康信托基金会 、 坦普尔顿世界慈善基金会 、及
UKRI 一起，只向那些签署了DORA或同等原则并承诺实施这些原则的机构提供捐
款。
2.6 大学及资助者的研究评估委员会在创造和改变激励机制方面举足轻重。当他们
不谨慎地使用这种权力时，他们可能会减缓OA推进，成为主要瓶颈。当他们谨慎
使用这种权力时，他们可以成为OA的核心加速器。当他们认为对评估方法的任何
修改都必定损害学术质量或学术自由时，那他们就混淆了分散的和独立的问题。科
研机构应该认真工作，让升职和长期聘任过程的 激励机制 与开放研究的需求保持一
致。
2.7 放弃期刊排名和期刊层面的衡量标准，需要研究文化的改变。它需要评估工作
和人，而不是期刊和出版商。它需要从定量指标转向定性指标。它需要科研人员们
看到期刊层面的衡量指标的人为性和不相关性，以及抛弃追逐这类指标的研究目的
。它将要求学术界停止把质量判断外包给出版商或由出版商决策所产生的数据，并
且承担应当承担判断质量的责任。
3. 论文处理费
我们建议采用不以经济理由排除作者的包容性的出版和发行渠道。 我们建议摒弃
论文处理费（Article processing charges，以下简称APCs）。可行的替代方案早
已存在，却被系统性地忽视、缺乏讨论、缺乏重视、缺乏资助、以及缺乏使用。我
们建议充分利用这些替代方案来提高OA研究的公平性、质量、可用性和可持续性
。我们建议进行投资和创造性的探索来找到替代APCs的其他方法。
3.1 APCs将无法支付费用的作者排除在外，其中包括了极多的在欠发达国家或地
区的作者，也包括了发达国家或地区的弱势机构的独立学者和作者。基于APC的
期刊出于经济原因排除作者，而不考虑其工作的质量和重要性。这不仅损害了作者
以及可能被这些工作惠及的读者，也因其排除了这些作者的观点、他们的领域和地
区而损害了科研本身。它增加了与被提交的工作的优点无关的接收标准，因而扭曲
了期刊代表其领域和选题的方式。正如我们寻求取消付费墙以解放更多读者权利一
样，我们寻求去除APC以解放更多作者。
3.2 APCs与订阅价格一样不透明且难以理解。作者、大学、图书馆、资助者和其
他基于APC的期刊之外的利益相关方们无法知晓APCs究竟覆盖了哪些期刊费用，
也无法知道APCs超出了期刊本身的费用多少（对于最大的出版商，我们可以从他
们每年披露的利润率里找到线索）。外人无法知晓APCs是基于出版商的生产成本
还是大学的历史支出；它是否为声望或影响因子收取溢价；或者它是否收取出版商
认为市场可承受的费用并努力保持或超过传统利润率。基于相同的原因，APCs的
“折扣”也是不透明和难以理解的；它们是对公平性未知的价格的折扣。在其他伤
害中，APCs的不透明性助长了APCs的膨胀并远远超过了所提供的服务的花费。
但是，即使APCs降低，即使出版商对APC所涵盖的成本更加透明（这是
cOAlition S 以及 合理使用开放获取联盟 的一个目标），我们依然建议加强利用
APCs的替代方案。更低的APCs和与出版商成本透明挂钩的APCs依然是作者端的
负担，与价值无关，且阻碍了向更公平更包容的科研交流体系的推进。
3.3 出于这些目的，是否由大学和资助者代作者支付APCs并不重要。许多作者并
不隶属于能够或者愿意支付这些费用的机构。这些作者被排除在外，不是因为他们
的个人经济能力，而是因为他们的机构隶属关系，这又是一个与其工作质量无关的
因素。有 研究 表明，在发达国家或地区的作者最容易找到APCs补贴，而欠发达国
家或地区的作者们最难找到。支付APCs的负担不公平地落在了资助选择最少、最
无力支付的作者身上。依靠机构资助者所支付APCs只能帮助到最不需要资助的作
者，并加大了当前差距。当然，如果更多的地区或经济阶层的机构愿意支付
APCs，那么这种情况可能会改变。但因为APCs还导致了其它问题，以及它们对
于出版科研成果是非必要的，我们建议机构将新的经费花在APCs的替代方案而不
是APCs本身上。
3.4 当机构主要通过支付APCs来支持OA时，他们就会给无APC的或钻石OA的期
刊一个负面的动机，使得他们开始收取APCs。出于同样的理由，他们给低APCs
期刊一个负面动机，使得他们提高APCs。这些后果加剧了APCs对被排除在外的
作者以及可能从科研成果中受益的读者，造成伤害。这种对读者的伤害是全球性的
，对作者的伤害在各学科和地区不尽相同。
3.5 APCs助长了欺诈性和掠夺性期刊，伤害了所有被他们欺骗的科研人员。尽管
不是所有的掠夺性期刊都是OA，但它们也给OA本身带来的坏名声。全球的OA社
区目前正在努力解决这个问题，为经过同行评审的期刊提供指南，并努力使得利益
相关方了解大多数OA期刊的诚信和质量。这些有用的策略应该继续下去，但与此
同时，我们应该通过摆脱APCs来“饿死”掠夺性期刊。
3.6 APCs一直有两大替代方案：基于知识库（或“绿色”）的OA和无APCs（或
“钻石”）的OA期刊。因为绿色OA和钻石OA对读者和作者都是开放获取的，我
们建议给予他们更多关注、更多使用、更多资金和更多的优先级别。将资源从基于
APCs的OA转移到绿色和钻石OA将在全球研究中释放更多声音而不降低研究的质
量或开放性。共享过去被排除在外的观点将提高研究的质量，也将减少从非营利科
研机构流向营利性组织的资金，并加强社区对学术交流的控制。
3.7 我们并不是说基于APC的OA期刊中的论文不是完全BOAI意义上的OA，他们
的确是。当基于APC的OA成长时，OA也成长了。这里的任务不是让所有非OA的
作品实施OA，而是停止以不相关的理由来排除作者、停止以这些排除来扭曲研究
，停止模糊OA的经济性、停止支付超过必要的费用、停止将有限的研究经费从学
术部门流向商业部门、停止让研究的可持续性服从于出版商收入的可持续性，并停
止巩固具有这些后果的商业模式。因此，许多机构很早之前就决定不向混合开放获
取期刊支付APCs，即使他们知道混合OA期刊上的OA论文是守信用的。这里的任
务不是让非OA的成果OA，而是停止供养、激励和巩固一个有害的商业模式。
3.8 那些为APCs支付大量资金的大学和资助者应该投资于绿色和钻石OA。许多
基于APCs的OA期刊和非OA期刊在这种资助下可以向钻石OA转变。对于那些无法
转变的期刊，作者和机构应依然支持那些不以经济理由排除作者的期刊。
3.9 出版商以前反对说，同行评议稿件的绿色OA是对同行评议期刊的寄生并威胁
到了他们的生存。我们仍不知道有任何期刊因绿色OA的发展而废刊（事实上，出
版商自己也提出了 证据 ，证明他们自己价格的上涨是导致期刊废刊的主要原因）。
今天，这种反对意见已经不那么普遍了，部分原因是以前提出反对意见的出版商已
经开始出版自己的基于APC的OA期刊（出于相同的原因，出版商已经大大减少了
他们以前的反对意见，即：给期刊支付APCs降低了其接收新成果的标准）。更重
要的是，绿色OA对同行评议期刊的所谓威胁并不适用于同行评议的OA期刊，无论
其是否有APCs。它也不适用于预印本的绿色OA。也不适用于采用了需要绿色OA
或类似渠道提交稿件的开放式同行评议的期刊。亦不适用于经过同行评议的、通过
使用OA知识库的全球网络作为其发行基础设施模糊绿色和金色OA区别的文摘汇编
（over journal）。我们支持所有这些方面的发展 —— 同行评议的OA期刊、预印
本、数据库链接文摘。我们也支持 COAR下一世代知识库计划 ，通过新应用层面（
包括同行评议）加强全球OA知识库网络，并帮助全球OA社区更好地利用绿色
OA。
3.10 即使是在一个所有新研究论文都通过期刊（有或者没有APCs）实施OA的世
界里，我们仍然需要绿色OA来实现许多学术目的。我们需要预印本、新工作的早
期时间戳、出版后的更新、文摘汇编（over journal）、长期保存、文本和数据挖
掘、尚未在期刊上发表的科研产出（如数据集、源代码、图书、论文、学位论文、
印刷品的电子版、创新的学术流派）采用绿色OA。对于那些选择知识库而不是期
刊作为OA首选渠道的机构及国家的政策，我们仍然需要绿色OA。这包括不想限制
作者选择出版期刊自由的机构政策，以及希望使事业早期的科研人员能够同时满足
资助者OA政策和传统晋升及任期委员会的政策（更多信息参见 2.4 和 3.12）。
最后，我们希望绿色OA成为一个成熟且被广泛接受的OA研究渠道，以防其他渠道
（包括基于APCs的OA期刊）因任何原因（包括作者抵制或经济不可持续）失败
或变得不那么有吸引力。
3.11 在许多地区和学科中，基于APCs的期刊的OA一直是最广为人知的OA类型。
事实上，许多利益相关方仍然坚称或假设所有OA都是基于APCs的金色OA。尽管
OA知识库早于OA期刊，并且在OA期刊的历史上与它们共存，但这种误解依然存
在。尽管基于APCs的OA期刊只是同行评议的OA期刊中的少数（截止到2022年1月
18日，只有30.4%的 开放获取期刊目录 列出的期刊收取APCs，尽管在2020年65%的
OA期刊论文是通过APCs类期刊发表的），这种误解依然存在。这种误解造成了
危害。绿色OA政策（要求将文献存缴到一个知识库）所覆盖的作者错误地认为他
们也被金色OA政策（要求投稿到特定的期刊）所涵盖。想把自己的工作进行开放
获取的作者们错误地只考虑了基于APCs的期刊。如果他们找不到资金来支付
APC，他们就会错误地得出结论，即他们根本无法让他们的工作进行开放获取。
想要支持开放获取期刊的机构错误地将自己限制在基于APC的期刊上。想要转变
成OA的订阅型期刊错误地将自己限制在APC商业模式上，而不考虑其他模式。在
所有期刊都转向OA的世界里，那些全球学术界对同行评议的期刊支付的费用的考
量，被错误地限制在了那些对于APCs支付的费用的分析上。作者对OA态度的调
查错误地将自己局限于有关基于APC的OA期刊的问题上。每当这些误解出现时，
所有利益相关方（包括那些支持APCs的人）都应该纠正这些误解。在他们自己的
交流中，他们应该说清楚。OA由许多渠道提供，包括知识库，而不仅仅是期刊
。OA期刊使用的商业模式多种多样，而不仅仅是APC。
3.12 我们应当如何更好地利用绿色OA？更多的机构OA政策应该是纯绿色或者绿
色—金色都可的，允许作者自主选择使用绿色还是金色OA。大多数大学OA政策仍
然是纯绿色OA的，我们对此表示赞赏。大多数资助者OA政策仍然是纯绿色的OA
的，同时青睐金色OA的数量在增加。一些像 S计划 和 UKRI 的政策是绿色—金
色都可的，且有两方配套的选项。另一个更好地利用绿色OA的方法是让更多的大
学与出版商协商，将作品直接自动存入到他们的机构知识库。各国应该和出版商协
商，将作品直接存缴到国家知识库或地区大学知识库。更多的科研机构应该支持使
用OA知识库作为发行取到的文摘汇编（over journal。更多的大学和资助者应该采
取权利保留政策，在出版商不允许OA时允许绿色OA，并在作者和机构不拥有所需
权利的情况下支持无时滞期的、基于开放许可协议的绿色OA。更多的国家应该采
用“塔韦恩（Taverne荷兰语）式”的著作权法修正案以达到同样的效果，或者通
过取消限制和时滞期来加强现有的修正案。更多想要立即获得开放许可的OA的机
构和国家应该明白绿色OA可以满足这些条件。更多大学应该开展系统性的和资金
充足的努力，为机构知识库收集机构的科研产出。支付APCs（通过出版商协议或
专项资金）的大学应该将越来越多的资金和越来越多的订阅预算重新用于同样的绿
色OA工作中。鼓励或者要求金色OA的并且发现难以为所有涵盖的作者支付APCs
的大学和资助者应该鼓励或要求绿色OA并投资项目来为OA知识库收集涵盖的作品
。更多的作者和机构应该支持使用开放许可且不要求专有权的期刊，释放更多的论
文和更多的版本存缴到知识库。更多的作者和机构应该明白，被接收的作者手稿通
常包含与记录版本相同的实质性文本。最后（接 2.4 和 3.10），资助者和大学都
应该帮助科研职业生涯早期的科研人员们，使用绿色OA来符合资助者的OA政策，
尤其是当他们升职或者担任委员会的时候，鼓励或者奖励在非OA期刊上发表。
3.13 我们应当如何更好地利用钻石OA？更多的大学、资助者和政府应该不仅仅给
予钻石OA道义上的支持，而是财政支持。他们可以直接为由其教职员工或受助人
管理或编辑的钻石OA期刊做出贡献。他们可以支持OA计划，例如 人文学科开放
图书馆 、 OPERAS 和 Redalyc-AmeliCA 。或者他们可以通过如 合理使用开放获
取联盟（FOAA） 、 自由期刊网络（FJN） 、 JISC 、 LingOA 、 开放获取社区投资
计划（OACIP） 来间接支持钻石OA。支付APCs的大学和资助者们应将越来越多
的资金重新用于支持钻石OA期刊。图书馆应该将他们订阅预算重新用于相同的目
的。那些为APCs提供经济支持的人应该为没有APCs的OA期刊提供至少一样多的
经济支持。学者和钻石OA出版商应该帮助 记录钻石期刊找到资金来支付账单的各
种方式 。正如订阅型期刊经常探索转换为OA的可能性，混合型期刊经常探索转换
为非混合型OA的可能性一样，越多的基于APCs的期刊应该探索转换成钻石OA的
可能性。现有的钻石OA期刊应该通过与那些思考为什么要采用无APCs模式以及
如何实践这个模式的期刊合作来支持这种探索。
4. “阅读和出版”协议
当我们花钱发表OA研究时，我们应该记住OA只是实现目标的手段。 我们应该支
持有利于世界各地的模式，这些模式由学术主导或非营利组织控制，避免将新的
OA文献集中到商业主导的期刊上，并避免与我们的长远目标冲突。我们建议远离
“抵消”、“阅读和出版”或所谓的“革命性”协议。
4.1 我们知道这些 协议的主题多种多样 ，但我们将这些协议统称为“阅读与出版”
协议。我们不使用“革命性”这一词因为它含糊不清且抢占了一个可能适用于其他
革命或革命性措施的有用术语，还因为它更像是敬语而不是描述性的词汇。
4.2 首先，我们注意到我们的受访者们对这些协议存在分歧，有的支持，有的不支
持。
4.3 阅读和出版协议具有 增加OA论文数量 的增益效果。我们乐见这种增长，但也
担心其成为以牺牲后台目标为代价的前台目标。这些协议依赖于APCs模式，并进
一步巩固了它。因此，他们通过排除一些作者的方式增加OA资金。而我们希望通
过不以机构隶属关系或经济状况而排除作者的包容性，以这种方式来增加OA资金
。我们希望重新关注OA本身所服务的目标。最后，我们认为这些协议是不可持续
的，因为支付的费用超过了必须的费用，并且将短期增长置于长期增长之前。
4.4 支持者们常说这些协议免除了APCs。但这是误导。虽然作者在涵盖的期刊上
不用支付APCs，也不需要寻找资金来支付APCs，但这些协商最终还是同意了让
机构承担一部分出版的成本。向机构收取的这些费用就是APCs或其相同目的的等
价物。这些协议没有终结APCs，而是让机构代表作者预付费用（细微差别参见
4.10）。这种安排比起面向作者的APCs有所进步，但依然具有APCs的其他缺点
。通过这些协议预支付的APCs和面向作者的APCs一样不透明且难以理解，他们
提供的APCs豁免和折扣也是如此。我们可能知道双方核算的金额，但我们不知道
它所涵盖的出版商费用，也不知道它超出出版商费用多少。某些类似的情况下，这
些协议给予大学无限数量的豁免权。这些情况下，APCs或其等价物的价格会随着
被涵盖的作者在被涵盖的期刊上发表论文的增多而降低。这比起没有这一特点的情
况要好，但没有解决这一模式的其它问题，甚至加剧了将大部分被涵盖的期刊转向
商业主导的出版商的问题（参见 4.9）。这将那些隶属于无法承担这些协议的机构
的作者排除在外。这些协议也降低了作者和机构对较低APCs或无APCs的期刊（
记住，这是OA期刊的绝大多数）的青睐以及资助者与大学一起支付APCs的动力
。
4.5 期刊的APC可能很高，因为它与高成本相关（例如严格筛选的期刊）。在这
些情况下，问题就不在于APC超过了支付期刊的必要成本（虽然它可能依然超过
了必要开销），而在于在别的渠道（例如较低APCs的期刊、无APC的期刊或者
OA知识库）发表同一篇论文非常有必要。这是基于APCs的期刊固有的问题（即
使是那些APCs和产品成本较低的期刊）。当相同的研究可以被免费共享时，要求
支付共享研究的费用必须要有一个特别的、有足够分量的理由。当作者可以在其他
地方发表相同的论文时，“支付费用可以提高论文质量”不算是充分的理由。当支
付费用只是为了期刊的品牌、声誉或者衡量指标时，支付费用也不会提高论文的质
量。那些费用并不是为了质量的提高，而是“质量被提高了”的感觉。我们知道这
种感觉会影响职业发展。但这是一个亟需解决的问题，而不是一个需要适应的不可
改变的现实。最公平的、可持续的、学术诚实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学术评估委员会少
关注研究在哪发表的，多关注研究自身的质量（参见建议2）。当质量与声望不一
致时，这些委员会应该比其他所有利益相关者更专注于质量而非声望。无论APCs
是否和生产成本密切相关，支付APCs就等于放弃了推广适用于所有学科、各地区
、各经济阶层的可持续性模型的斗争。
4.6 这些协议所涵盖的期刊继续收取订阅费并只将部分论文实施OA。它们是混合
型期刊。我们建议像许多大学和资助者早就决定的那样，不要向混合型期刊支付
APCs。一个原因是为了让有限的APCs资金发挥更大的作用；另一个原因是， 混
合型期刊的平均APCs比完全OA的期刊更高 （尽管混合型期刊也从订阅中获利
）。还有一个原因是，混合型期刊常常双重收费（对其OA论文收两次费用，一次
通过订阅，一次通过APC）。完全OA或非混合型OA的期刊则不会双重收费。但是
，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防止对作者和收到钱的期刊产生不正当的动机。为混合型期
刊支付APCs会让它们继续保持混合型，也会让那些机构在签署这些条约时希望或
预期转向完全OA的期刊抵制转换（更多信息参加下面的4.7）。
4.7 这些协议的支持者经常预测说这些被涵盖的期刊将从混合型OA转变成完全OA
或非混合型OA。但我们并没有看到很多这样的转变。我们也没有看到出版商准备
做这样的转变的计划或者将转变作为合同的可执行条款的协议。相反（4.6），我
们看到了这些协议涵盖的期刊依然保持混合并抵抗转变的动机。但是请注意，即使
我们开始看到基于协议的从混合型OA到完全OA的转换，只要新的OA期刊依然依
赖APCs，那就不算是一个重大进展。
4.8 许多机构签订这些协议的部分原因是为了观察他们的加入能否带来预期的期刊
转换。我们支持试验并建议这些机构适当地提供试验性或临时性的支持。例如
，cOAlition S 愿意支持这些协议 直到2024年年底 为止。 最近，瑞典的Bibsam联盟
基于他们的关于阅读和出版协议的第一手经验，也加入了这一决定 。同样的，cOAlition S基金也愿意为那些在向完全OA转换方面有明显进展的混合转换型期
刊支付APCs，但也只到2024年年底为止。
4.9 这些协议往往是由最大的和最富有的出版商制定的，来将大部分新的OA文献
引向自己（4.4）。这加剧了当前出版业的垄断效应，并且排除了：钻石OA期刊（
请注意，这是大多数）、源生OA期刊、完全或非混合型OA期刊，以及那些可能更
小的、非营利的、对科研机构来说成本较低的期刊或者这些期刊的组合。从这个意
义上说，这些协议不仅巩固了APCs模式，还巩固了当前的期刊声望体系以及该体
系下的现有赢家。同样地，这些协议往往由最大和最富有的大学签订，这也扩大而
不是缩小了它们与不太富有的机构之间出版机会的差距。
4.10 我们为钻石OA期刊（3.13）建议的经济支持与这些协议为OA期刊提供的经
济支持存在两点不同。首先，钻石OA期刊不是混合型期刊。其次，钻石OA期刊为
所有作者提供免费出版服务，而不是仅限于那些隶属于加入了这些协议的机构的作
者。
4.11 因为我们支持试验，所以如果这些协议开始让期刊如我们的反对意见那样转
变的话，我们准备好了改变我们的立场。从这个意义上讲，如此多的机构和出版商
正在开发这方面的新变体真是令人鼓舞。
2022年3月15日
简体中文翻译：张志华博士（北京万方数据股份有限公司）
校对：邬光政，梅葆瑞，吴钊（北京万方数据股份有限公司）
二校：顾立平（中国科学院文献情报中心）
Chinese (Simplified) translation by Dr. Zhang Zhihua (Wanfang Data CO., LTD.).
Proofreading by Wu Guangzheng, Mei Baorui, Wu Zhao (Wanfang Data CO.,
LTD.)
Second proofreader by Gu Liping (National Science Library,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